印尼迁都进度可能一拖再拖 基础设施建设待完善

尽管建设进度一再延后，印度尼西亚迁都计划仍在逐步推进。2024年11月19日，印尼最高立法机构人民代表会议通过《雅加达特区管理法》，在法律上取消了雅加达作为首都的地位。然而，该法案第70条规定，在总统普拉博沃发布命令启动正式迁都至1200公里外的努山塔拉之前，雅加达仍将是事实上的印尼首都。目前，该国各官方资料未作出相应修改，其他国家在介绍印尼首都时也仍写着“雅加达”。

印尼司法部长苏普拉特曼表示，迁都进度取决于努山塔拉基础设施建设是否准备就绪，尤其是行政、立法和司法部门的办公和生活配套。他预计这一过程还需5年时间。中央政府核心区的行政机构和配套设施已初具雏形，新总统府外形酷似印尼国徽中的神鹰形象，在热带丛林中拔地而起。本届政府有48位部长，比前届多了12位，因此当地正在抓紧增建12栋公务员住宅。尽管施工繁忙，但当地官员正将其作为旅游景点来宣传，每天至少有3000名游客到访努山塔拉。

为了平衡经济发展并刺激更多增长机会，将首都迁至欠发达地区的做法在后殖民国家十分常见。过去100年间已有超过50个国家迁移过首都，但这些“双城”规划多数是失败的案例。例如巴西利亚的中心地带虽繁华，但因过分追求功能规划导致宜居性大打折扣。

印尼有17000个岛屿，但其2.81亿人口大部分集中在爪哇岛，尤其是雅加达都市圈。其他许多岛屿人烟稀少，甚至处于原始状态。地理上的分散性导致了发展的极度不均衡。努山塔拉位于婆罗洲岛东加里曼丹省一处原始森林腹地，这里一半以上的人口从事农业，制造业则以伐木和采矿等采掘业为主。采矿和采石业对当地GDP贡献达到了53%，其次为加工业和建筑业。

早在1957年，时任总统苏加诺就提出迁都设想，但数十年未能落实。直至2018年8月，时任总统佐科正式提出预算达466万亿印尼盾的新都远景规划：2020年年中开始动工，2024年8月基本完成政府机构搬迁，2045年彻底完成迁都。努山塔拉意在强调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，设计规划是一个以森林和公园为中心的未来绿色城市，预计届时容纳人口将超过200万。

新冠疫情、全球经济下行、项目负责人辞职、国外投资持续观望等因素导致建设进度多次推迟，印尼庞大的迁都计划不确定性陡增。今年7月下旬，佐科搬到新总统府工作，并于8月首次在新首都主持内阁全体会议。同月，建国79周年“独立日”庆典在努山塔拉和雅加达同时举办，原计划只在努山塔拉进行，但由于基础设施尚未到位而减少宾客数量。普拉博沃的就职典礼也未能如愿在努山塔拉举行。

决定印尼迁都成败的关键在于政府能否建立共识、一迁到底。普拉博沃家族在东加里曼丹拥有土地和采矿权益，在整个印尼的棕榈油、煤炭和天然气、采矿、农业和渔业领域都有商业利益。尽管普拉博沃多次表态将在未来5年内重点建设努山塔拉，但他上台后需要大量财政资金来兑现竞选承诺，这可能挤占包括新都建设在内的预算空间。

新都建设约有80%的资金来自私人直接投资或公私合作。尽管如此，前期建设开发集中于政府大楼、路桥等长周期项目，而非回报率高的商业项目，因此对资本的吸引力大大降低。软银集团曾提议投资至少300亿美元，但两年后意外撤出。

婆罗洲岛拥有丰富的自然生态资源，环保主义者批评新都修建将加剧森林砍伐、挤压濒危动物栖息空间，威胁土著人生存。施工方和工人之间时常因无现金支付问题发生冲突。学者认为，即使迁都完成后，雅加达仍将是印尼第一大城市，长期面临交通拥堵等问题，无法消除地震、洪水、地面下沉等灾害风险，因此围绕其制定策略也极为重要。